朝溪招待所（2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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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溪招待所（23）
這個聲音和他們以往在朝溪市裏聽到的任何廣播的聲音都不同，顯得非常真實，一點AI語音的感覺都沒有，就像是真的有個人在他們上方問話。
他們下意識的就向上看了過去。
可上面什麽都沒有，只有距離他們很遠的天花板半隱在陰影中，躬身在上面靜靜的凝視著他們。
“這是，什麽情況？”駱和暢低聲問了一句，話音還未落下，他們頭頂上就再次炸起了那個女聲。
“四號廚師為您服務，請問您需要更換菜品嗎？”
駱和暢嚇了一跳，立刻縮了縮腦袋，向四周張望過去。規則上說的四號窗口應該就是這個聲音吧，可餐廳裏也沒看到什麽窗口啊。還有發出著聲音的東西到底藏在什麽地方，它是怎麽能聽到他說話的？
他四下張望了一圈，聲音沒有再響起，他也放松了些，正要開口，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：“請問您需要更換菜品嗎？”
聲音嚇得他陡然一個哆嗦，頓時不敢開口了。
“應該是固定的時間間隔。”趙湛恩壓低聲音飛快的說道，說完停頓了幾秒，那聲音也沒有再響起來。
“應該沒有什麽影響。”柯景明低頭望了望桌子上的那些菜，過了這麽一會，菜涼了些，也有可能是他們的鼻子適應了，菜肴的香味已經沒有那麽濃郁了。
他這句話說完，就像是在反駁他似的，那個聲音又問了一聲：“請問您需要更換菜品嗎？”
“我有一種感覺，如果不回應，它可能會一直問。”趙湛恩看了看柯景明，搓了搓手。
現在他們出不去，這聲音又一直在問他們需不需要更換菜品，對應了規則上關於的對菜品不滿意可以通知四號窗口更換的條目。這就說明，這間餐廳裏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是能感應到他們沒有吃那些菜的。也許只有他們吃了那些菜，餐廳的門才會打開。
柯景明思索了一下，在那個聲音下一次問的時候，試著向周圍喊了一聲：“不用更換。”
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，其實他也清楚，這系統八成不是聲控的，聯系四號窗口另有方法。
但按照規則上的說法，如果聯系到四號窗口，很有可能就代表他們想要更換菜品。誰知道那“獨家特制菜品”是什麽鬼東西，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的好。
他喊了兩聲沒有用處，目光就落回了面前的桌子上，指了指那些菜。
趙湛恩點點頭，拿起筷子就去夾面前的一只龍蝦。
按照房間裏全套清潔系統來看，招待所的智能程度很高，這張餐桌能自動上菜，說不定也更感知菜品食用的情況。既然不是聲控，那很有可能就是重量。
她挑了一個最大的龍蝦夾起來，正要扔到地上，旁邊的簡嘉然就攔住了她，伸手遞過來一個飯盒。
看到飯盒的時候她詫異的擡頭看了看簡嘉然，心中暗道這位這麽節儉的嗎，這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的菜也要打包帶走嗎？
“沒必要吧？壓縮餅幹挺好吃的。”
簡嘉然正指向地面的手僵了僵，隨後擡起頭向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。
趙湛恩看了看地面，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菜扔到地上可能也會被捕捉到，還是帶走比較穩妥。
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，低頭往飯盒裏夾菜。
在她開始夾菜的時候，那個女聲果然沒有再出現。但門還是沒有開，她就繼續又夾了一些，其他人也各自在每盤菜裏都夾走了一些。直到整桌的菜都夾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候，餐廳的門終於開了。
原本他們也並不是很急著要離開餐廳，不過此時韓以晴已經給所有人處理好傷口了，他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。而且門既然開了，再繼續停留下去，誰知道門會不會再關上。
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小唐，按照趙湛恩的說法，他們需要想辦法進入鏡面世界。而要進入鏡面世界，至少也要先找到一個鏡面才行。
“有鏡子和顯示屏的地方，206房間、放映室和監控室都太危險了，我們現在無法過去做什麽。現在可以用的反射面，只有門窗的玻璃了。”柯景明向四周的門窗望了一圈，門窗有很多，他們現在所在的大廳應該是招待所裏門窗數量最多的地方了，可該選擇哪一塊玻璃比較合適？
“玻璃並不穩妥，根據我昨晚在廚房的經歷，玻璃反射出影子具象化的能力比顯示器屏幕還要強，而且在規則中特意提到了的事情一定很不安全。”
“所有反射面都不安全，那我們豈不是沒法打開鏡面世界了。”
“鏡子、屏幕、玻璃不代表這裏所有反射面。”趙湛恩說著也向周圍望了一圈，快步走到了大廳那個黑漆漆的櫃臺後面。將櫃臺內部仔細的檢查了一遍，最終目光落在了銷毀房卡的那個水池前。
“可以幫我檢測一下這個水池的汙染情況嗎？”趙湛恩很認真的看向了駱和暢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在她看過來那一刻，駱和暢忽然覺得自己質疑她是很沒有道理的事情。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，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思考一下，就已經答應下來，搬出儀器上前檢測了。
那個水池是金屬的，表面非常黯淡，而且被不知什麽東西腐蝕得坑坑窪窪，一點影子的都反映不出來。
“這個水池可以打開鏡面世界？”柯景明十分不明白，那木質的櫃臺都比這破水池的面光潔很多。
“不是水池。”趙湛恩試了試轉動了一下水龍頭，一滴水從上面滴了下來：“是水。水面也可以反射出影像。”
“不過我選擇這個水池，還有別的原因。”她說著拿出了那份規則，在他們面前展開，問他們：“你們覺得這份規則中哪一條最詭異？”
大家面面相覷，看著那寫了一頁的規則，每個人目光落下的地方都不一樣。趙湛恩沒有等他們回答，就自己說了下去：“可能是前面很多條，但我們剛才都分析過了，那些無非是了為了防黑影、紅衣或者鏡面而設計的。在我看來，最奇怪的一條是這個。”
說話間她用規則筆指向了最後一條。
“有物品落在這裏不能退房，這確實和別的地方有些不同。”柯景明不明所以：“不過這很不正常嗎？”
“房卡是我們刷通行證的時候根據我們的情況自行制作出來的，和我們自身的情況是綁定的。退房銷毀房卡的目的，是要核定要退房的人房卡的信息和初始信息是否完全吻合。你們確定這上面寫的自身物品，指的只是我們的行李嗎？”
她的話音才出，大廳裏頓時靜了下來，每個人都覺得一道涼氣沿著脊背上慢慢爬了上去。
落下的東西，不是隨身物品，而是一部分他們自己。
這個問題用汙染的理論來解釋很容易，但對於不懂的人來說有點難以理解。趙湛恩思考了一下解釋道：“進入這裏的人可能因為受到汙染的影響，在現實世界和鏡面世界互通的時候，有一部分進入了鏡面世界。而這個人可能對這件事毫無感覺，只有在銷毀房卡的時候才能檢驗出來。”
她看了看在場的人：“如果我們現在想走，我們中可能有人無法離開這裏。所以我才想用這個水池作為打開鏡面世界的反射面，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可以離開這裏。”
這個問題對於沒有深入研究過汙染的人不容易明白，而趙湛恩在第二支小隊這裏的公信力也沒有強到這種程度，因此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們難免有些疑慮。
“無法銷毀房卡的人不能離開招待所，規則對這件事沒有提出任何解決方法嗎？”
趙湛恩搖搖頭：“如果嚴格按照規則去做，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狀況。一旦發生了這種情況，普通住客就無法自行解決了。”
駱和暢自然明白趙湛恩的意思，見他們沈默了下來，他收了儀器看了一眼趙湛恩：“這個水池現在汙染值還在正常範圍之內，可以嘗試打開那個世界。”
見他說沒問題，柯景明想了一下問趙湛恩：“你打算如何開啟鏡面世界？”
趙湛恩遲疑了片刻，打開了水龍頭，在水池裏蓄了多半池的水。
那大概不是普通的水，看起來好像有些粘稠的感覺，在水池裏的凹陷處冒起了一排細小的氣泡，好像是在腐蝕水池。
水面上呈現出了一種比普通的水更平靜的感覺，倒影好像也不像在普通水面上的那麽清晰，有一種很怪異的模糊感。
看著這一池水，趙湛恩忽然沈默下來。這池水的形態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，不過這也正好證明了她選這池水是對的。
她看了一會，轉身在櫃臺上翻了翻，好像要找一件什麽東西。但找了一會好像沒找到，她就又去撥弄那臺打印房卡的3D打印機。
“你要找什麽？”柯景明看著她都快把自己的手指卡進去了，手疾眼快的上前把她的手提了出來。
“我想要找一張萬能房卡，或者說是……空白的房卡。”趙湛恩望著櫃臺有點發愁：“可怎麽一張都沒有啊。”
“好。”簡嘉然聽完思考了一下，應了一聲就上前擺弄起了那臺打印機。
趙湛恩正想問他是什麽意思，柯景明就搶先問她：“有了萬能房卡之後呢？”
她拿出了自己的房卡，把它懸空放在那池水上，讓房卡的影子完全倒映在水面上。
大家正奇怪她這是在做什麽，水面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片白色的煙霧，一點一點的向上彌漫開來。原本水面上房卡還算清晰的倒影忽然無波而碎，化成了無數細碎的顆粒，漂浮在水面上。
“萬能房卡找到了嗎？”趙湛恩問出這句話的同時，打印機裏正好吐出了一張空白的房卡。趙湛恩一見就喊道：“把它扔進水池裏！”
簡嘉然聽聞就把房卡向水池裏扔了過去，但就房卡即將落進水池裏的時候，忽然有一道極強的阻力從水池的方向而來擋住了他的手，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把房卡扔進水中。
就在這時，杜巍奕忽然伸手按住了簡嘉然的手，狠命往水池裏一壓，生生將房卡按進了水池中。
房卡沒入水中的那一刻，水池上騰起的白霧好像凝固了一瞬，隨即迅速的收了回去。原本平靜的水面上，頓時卷起了一個很深的旋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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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聲音和他們以往在朝溪市裏聽到的任何廣播的聲音都不同，顯得非常真實，一點AI語音的感覺都沒有，就像是真的有個人在他們上方問話。
他們下意識的就向上看了過去。
可上面什麽都沒有，只有距離他們很遠的天花板半隱在陰影中，躬身在上面靜靜的凝視著他們。
“這是，什麽情況？”駱和暢低聲問了一句，話音還未落下，他們頭頂上就再次炸起了那個女聲。
“四號廚師為您服務，請問您需要更換菜品嗎？”
駱和暢嚇了一跳，立刻縮了縮腦袋，向四周張望過去。規則上說的四號窗口應該就是這個聲音吧，可餐廳裏也沒看到什麽窗口啊。還有發出著聲音的東西到底藏在什麽地方，它是怎麽能聽到他說話的？
他四下張望了一圈，聲音沒有再響起，他也放松了些，正要開口，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：“請問您需要更換菜品嗎？”
聲音嚇得他陡然一個哆嗦，頓時不敢開口了。
“應該是固定的時間間隔。”趙湛恩壓低聲音飛快的說道，說完停頓了幾秒，那聲音也沒有再響起來。
“應該沒有什麽影響。”柯景明低頭望了望桌子上的那些菜，過了這麽一會，菜涼了些，也有可能是他們的鼻子適應了，菜肴的香味已經沒有那麽濃郁了。
他這句話說完，就像是在反駁他似的，那個聲音又問了一聲：“請問您需要更換菜品嗎？”
“我有一種感覺，如果不回應，它可能會一直問。”趙湛恩看了看柯景明，搓了搓手。
現在他們出不去，這聲音又一直在問他們需不需要更換菜品，對應了規則上關於的對菜品不滿意可以通知四號窗口更換的條目。這就說明，這間餐廳裏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是能感應到他們沒有吃那些菜的。也許只有他們吃了那些菜，餐廳的門才會打開。
柯景明思索了一下，在那個聲音下一次問的時候，試著向周圍喊了一聲：“不用更換。”
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，其實他也清楚，這系統八成不是聲控的，聯系四號窗口另有方法。
但按照規則上的說法，如果聯系到四號窗口，很有可能就代表他們想要更換菜品。誰知道那“獨家特制菜品”是什麽鬼東西，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的好。
他喊了兩聲沒有用處，目光就落回了面前的桌子上，指了指那些菜。
趙湛恩點點頭，拿起筷子就去夾面前的一只龍蝦。
按照房間裏全套清潔系統來看，招待所的智能程度很高，這張餐桌能自動上菜，說不定也更感知菜品食用的情況。既然不是聲控，那很有可能就是重量。
她挑了一個最大的龍蝦夾起來，正要扔到地上，旁邊的簡嘉然就攔住了她，伸手遞過來一個飯盒。
看到飯盒的時候她詫異的擡頭看了看簡嘉然，心中暗道這位這麽節儉的嗎，這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的菜也要打包帶走嗎？
“沒必要吧？壓縮餅幹挺好吃的。”
簡嘉然正指向地面的手僵了僵，隨後擡起頭向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。
趙湛恩看了看地面，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菜扔到地上可能也會被捕捉到，還是帶走比較穩妥。
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，低頭往飯盒裏夾菜。
在她開始夾菜的時候，那個女聲果然沒有再出現。但門還是沒有開，她就繼續又夾了一些，其他人也各自在每盤菜裏都夾走了一些。直到整桌的菜都夾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候，餐廳的門終於開了。
原本他們也並不是很急著要離開餐廳，不過此時韓以晴已經給所有人處理好傷口了，他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。而且門既然開了，再繼續停留下去，誰知道門會不會再關上。
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小唐，按照趙湛恩的說法，他們需要想辦法進入鏡面世界。而要進入鏡面世界，至少也要先找到一個鏡面才行。
“有鏡子和顯示屏的地方，206房間、放映室和監控室都太危險了，我們現在無法過去做什麽。現在可以用的反射面，只有門窗的玻璃了。”柯景明向四周的門窗望了一圈，門窗有很多，他們現在所在的大廳應該是招待所裏門窗數量最多的地方了，可該選擇哪一塊玻璃比較合適？
“玻璃並不穩妥，根據我昨晚在廚房的經歷，玻璃反射出影子具象化的能力比顯示器屏幕還要強，而且在規則中特意提到了的事情一定很不安全。”
“所有反射面都不安全，那我們豈不是沒法打開鏡面世界了。”
“鏡子、屏幕、玻璃不代表這裏所有反射面。”趙湛恩說著也向周圍望了一圈，快步走到了大廳那個黑漆漆的櫃臺後面。將櫃臺內部仔細的檢查了一遍，最終目光落在了銷毀房卡的那個水池前。
“可以幫我檢測一下這個水池的汙染情況嗎？”趙湛恩很認真的看向了駱和暢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在她看過來那一刻，駱和暢忽然覺得自己質疑她是很沒有道理的事情。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，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思考一下，就已經答應下來，搬出儀器上前檢測了。
那個水池是金屬的，表面非常黯淡，而且被不知什麽東西腐蝕得坑坑窪窪，一點影子的都反映不出來。
“這個水池可以打開鏡面世界？”柯景明十分不明白，那木質的櫃臺都比這破水池的面光潔很多。
“不是水池。”趙湛恩試了試轉動了一下水龍頭，一滴水從上面滴了下來：“是水。水面也可以反射出影像。”
“不過我選擇這個水池，還有別的原因。”她說著拿出了那份規則，在他們面前展開，問他們：“你們覺得這份規則中哪一條最詭異？”
大家面面相覷，看著那寫了一頁的規則，每個人目光落下的地方都不一樣。趙湛恩沒有等他們回答，就自己說了下去：“可能是前面很多條，但我們剛才都分析過了，那些無非是了為了防黑影、紅衣或者鏡面而設計的。在我看來，最奇怪的一條是這個。”
說話間她用規則筆指向了最後一條。
“有物品落在這裏不能退房，這確實和別的地方有些不同。”柯景明不明所以：“不過這很不正常嗎？”
“房卡是我們刷通行證的時候根據我們的情況自行制作出來的，和我們自身的情況是綁定的。退房銷毀房卡的目的，是要核定要退房的人房卡的信息和初始信息是否完全吻合。你們確定這上面寫的自身物品，指的只是我們的行李嗎？”
她的話音才出，大廳裏頓時靜了下來，每個人都覺得一道涼氣沿著脊背上慢慢爬了上去。
落下的東西，不是隨身物品，而是一部分他們自己。
這個問題用汙染的理論來解釋很容易，但對於不懂的人來說有點難以理解。趙湛恩思考了一下解釋道：“進入這裏的人可能因為受到汙染的影響，在現實世界和鏡面世界互通的時候，有一部分進入了鏡面世界。而這個人可能對這件事毫無感覺，只有在銷毀房卡的時候才能檢驗出來。”
她看了看在場的人：“如果我們現在想走，我們中可能有人無法離開這裏。所以我才想用這個水池作為打開鏡面世界的反射面，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可以離開這裏。”
這個問題對於沒有深入研究過汙染的人不容易明白，而趙湛恩在第二支小隊這裏的公信力也沒有強到這種程度，因此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們難免有些疑慮。
“無法銷毀房卡的人不能離開招待所，規則對這件事沒有提出任何解決方法嗎？”
趙湛恩搖搖頭：“如果嚴格按照規則去做，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狀況。一旦發生了這種情況，普通住客就無法自行解決了。”
駱和暢自然明白趙湛恩的意思，見他們沈默了下來，他收了儀器看了一眼趙湛恩：“這個水池現在汙染值還在正常範圍之內，可以嘗試打開那個世界。”
見他說沒問題，柯景明想了一下問趙湛恩：“你打算如何開啟鏡面世界？”
趙湛恩遲疑了片刻，打開了水龍頭，在水池裏蓄了多半池的水。
那大概不是普通的水，看起來好像有些粘稠的感覺，在水池裏的凹陷處冒起了一排細小的氣泡，好像是在腐蝕水池。
水面上呈現出了一種比普通的水更平靜的感覺，倒影好像也不像在普通水面上的那麽清晰，有一種很怪異的模糊感。
看著這一池水，趙湛恩忽然沈默下來。這池水的形態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，不過這也正好證明了她選這池水是對的。
她看了一會，轉身在櫃臺上翻了翻，好像要找一件什麽東西。但找了一會好像沒找到，她就又去撥弄那臺打印房卡的3D打印機。
“你要找什麽？”柯景明看著她都快把自己的手指卡進去了，手疾眼快的上前把她的手提了出來。
“我想要找一張萬能房卡，或者說是……空白的房卡。”趙湛恩望著櫃臺有點發愁：“可怎麽一張都沒有啊。”
“好。”簡嘉然聽完思考了一下，應了一聲就上前擺弄起了那臺打印機。
趙湛恩正想問他是什麽意思，柯景明就搶先問她：“有了萬能房卡之後呢？”
她拿出了自己的房卡，把它懸空放在那池水上，讓房卡的影子完全倒映在水面上。
大家正奇怪她這是在做什麽，水面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片白色的煙霧，一點一點的向上彌漫開來。原本水面上房卡還算清晰的倒影忽然無波而碎，化成了無數細碎的顆粒，漂浮在水面上。
“萬能房卡找到了嗎？”趙湛恩問出這句話的同時，打印機裏正好吐出了一張空白的房卡。趙湛恩一見就喊道：“把它扔進水池裏！”
簡嘉然聽聞就把房卡向水池裏扔了過去，但就房卡即將落進水池裏的時候，忽然有一道極強的阻力從水池的方向而來擋住了他的手，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把房卡扔進水中。
就在這時，杜巍奕忽然伸手按住了簡嘉然的手，狠命往水池裏一壓，生生將房卡按進了水池中。
房卡沒入水中的那一刻，水池上騰起的白霧好像凝固了一瞬，隨即迅速的收了回去。原本平靜的水面上，頓時卷起了一個很深的旋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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